2015年1月16日 星期五

20150106 那些東西都還在,只是被遺忘


20150106 那些東西都還在,只是被遺忘
攝影/王老師 
文/佩蔚

今天的練習,一個如常的日子,身體仍然像一個連走路都忘記的田徑選手。

唯一的差別是,再過30天,就要前往日本岩間道場當住宿生,其他人是一週體驗營,而我卻發神經的訂了整整22天的機票。虛妄的期待,這三週的時間,可以心無旁騖的起死回生些什麼,是吧,多麼虛妄與無謂。兩個道場,應該有差別嗎?

如果有,那是個人的焦慮。這是第四次去岩間練習,第一年是2009,朱爸前一年去了,介紹給我,其實他才是前輩,剛好所以就狠下心來的一個月,完完整整的震撼教育,回來之後的沒多久,我們失去了陳老師。第二次是2010,趁著去上海駐地的空檔,如何都偷了一週的時間去,2011年底,在將要買機票的時候,腳受了傷,哪裡也去不了,2012,我從韓國過去,呆了兩週,答應他們,隔年一定再來,但2013、2014過去,然後2015,終於成行,而且,不是一個人。 焦慮什麼呢?對於岩間老師們來說,那個每幾年都會出現的台灣來的,有沒有進步呢?他們是知道的,他們記得每一個來過的學生,知道你的優缺點,知道你有沒有持續精進的練習。我當然焦慮,此刻,像是功力盡失的路人,無顏見江西父老,臨時抱佛腳,也只是勉強把體力調整好。我知道那些東西都還在,只是被遺忘,被身體遺忘。他不像騎腳踏車,一學會就忘不掉的東西,而是要不斷的練習,直到成為反射動作,然後,還要繼續,如儀如晷,直到內化入骨,在行住坐臥裡。然後才能知道,吃到了裏的,不是技法武器,是人生哲學。

我常常揶揄著說,不是我沒有放棄合氣道,是合氣道沒有放棄我,每每在漸行漸遠的時候,總有一個聲音或契點,喊你回頭,一個懶散射手座的人生,竟然有一個持續了17年(對,創社是1998,無誤)而沒有被要求分手的,也只有他了。所以,面對這樣的不離不棄,該有多焦慮呢? 但,如果沒有差別,大概是因為這張再尋常不過的照片了 今天比平常能夠早到,子傑跟學弟妹們已經快擦完地版,意思是他們至少還早我20分鐘,老師也到了。不過就是擦地板,算是什麼事?事可大了。

先別說日本如何如何,就說師大合氣道吧(對,只有我能說,因為我們在一起17年,還沒有分手)。1997,還叫做員工合作社聯誼社團,後來因為李春生老師以及當時的副校長奔走之下,成立社團,我在回宿舍的路上,被攔下來簽了連署書,然後成了創社社員,當了第二屆的副社長。懶散的美術系,當然不會知道副社要幹麻,以為下學期就會因為功課而飛奧吧,但怎麼的,像是被一個流帶動著,半推半就的往裡琁。 社課裡的儀禮比技法重要,永遠記得第一次進道場學到的第一件事情,是敬禮。進出場敬禮,與對手練習敬禮,學長姐學弟妹怎麼敬禮。而在日本,我才深刻的知道,為何以及如何敬禮。(敬請期待後續連載,這裡先跳過),社團草創時期,最多的不是練習技法,是這些儀禮學習,比之於技法,反而更直接的影響日常的生活應對,但卻又同時反饋於技法的學習,(這是很奇妙的連動)。還有交誼,每每下了課,助教們約著,三輛車就開上了陽明山洗溫泉,假日約了就出遊,至至少少都是師大夜市吃宵夜。第一屆沒有學長姐,助教就照段考期末聖誕節的安排活動送禮物,我被照顧的總是最多。

有些事被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,但卻不是每件事。 看著學弟妹擦地板,我想起那些都還在,只是被遺忘的事情,竟然多如繁星。 然後,我跟朱爸說,我想開始寫日記,把那些事情找回來、記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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